僵局被打破,众阁臣这才找到出声的口子,但明显比往日慎重。
此事议到完,日已偏西。
众官员从殿内依次退出,门廊上的膳房内侍们已经冻红了鼻子,几样御膳也早在寒风冻得闻不见一丝气息。杨婉在次间与太医将说完话,披衣走出来,见掌印太监一脸无措地立在廊上搓手,便走上前道:“阁臣们散了,你们就快些摆膳吧,已经晚了。”
掌印太监忙道:“姑姑,这膳冷了……”
杨婉听他这么说,有些诧异:“这话说的,冷了便热啊。”
“婉姑姑,阁老……”
他提了这么两个字,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杨婉稍稍怔了怔,到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挽起袖子揭开食盒,见里面的饭菜已经冷得发硬了,她收回手直身道:“陛下这几日,虚火盛,不见油腻也好,你们回去,比着过去清淡的菜色,再做一回送过来。若被过问,便说是我吩咐的。”
“是……”
掌印太监一面说,一面下意识地朝月台下看去。
杨婉拢了拢身上的绒衣,见杨伦与白玉阳站在月台下面。
白玉阳不断地以手指地,情绪激扬。杨伦虽在其对面沉默地听着,手却在腿边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我看是倒回去了!”
白玉阳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先……”
“你还要说什么,杨伦,你以前是敢抗死立辨的,如今怎变得连齐淮阳之流都不如,你我之前,都预备拼上身家性命,也要封驳遗诏,立志与阉党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