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白焕松开一只手,朝他摆了摆,轻道:“你给自己备了棺材吗?”
邓瑛沉默地摇了摇头。
“做了几年厂臣,连这都没攒下?”
“我有一处外宅,地方好,也许能卖一些钱,不过……那是我能留下的唯一件东西,我不想卖。”
他说着笑了笑,“有衣裹身已经很好了。”
“符灵。”
白焕唤了邓瑛一声。”
“在。”
“老师赠你。”
——
这便是历史上的“白焕赠棺”,虽然很多私籍野史里,都对此有过描述,但是清人著的《明史》当中,却没有这一段。
这和杨伦所写的“致洁”二字一样,都曾经是杨婉研究的突破口。但是,当年的她只是试图从这两代辅臣反常的态度里挖掘出课题研究的可能性,她当时并不知道,白焕病中赠棺,此举中暗含着那个时代的“身份包容”。
作为“人文”的一部分,这种身份包容,并不能算作思想萌芽,只存在于师生两代人情谊之中。
可对于邓瑛而言,那是‘文心’的印证。
恰如贞宁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的青天一般,雪风将尘埃,枯叶,一并卷上青天,而那日,又恰好天悬晴日。
日光之下,万物和光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