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了杨婉。
他用一种在外人看来极其龌龊的方式,拥有了杨婉。
可是他心里明白,那其实是他对杨婉的交付。
灭族,获罪,腐刑……
衣冠之下,每一局他都在输。
没有人在意他的尊严,对他施加的刑罚理所当然,每一回都极尽羞辱的过程。
但杨婉让他赢,让他体面而安心地做爱人之间的事。他不敢拒绝枷锁,她就握着他的手,给他恰到好处的束缚。他恐惧裸露,她就准许他保有完整的衣冠,她把自己伪装成一座馥郁芬芳囚牢,并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收容他的残生,给他归属感和安全感。
在杨婉身上,邓瑛不敢看过去,也不敢想以后的这两年终于慢慢过去。
即便前面仍然晦暗不明,但身后有了这么一个人,看着他在前面走,再坎坷的路,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走了。
他伸手轻轻地挽好杨婉的耳发,起身半跪下来,闭上眼睛伏身吻了吻杨婉的唇。
杨婉并没有醒,只是伸了伸腿,轻轻地踢了踢了被子,邓瑛起身拉起被她踢开的被褥,罩在她的额下,试图把自己的寝衣从她手里抽出来。谁知她却反而越拽越紧。
邓瑛算了算时辰,离二更不过一个时辰。
他索性不躺了,坐在杨婉身边安静地烤暖自己的手脚。
背后的人呼吸平和,裹着他的被褥翻了个身,邓瑛的寝衣也被她抱入了怀中。
邓瑛侧头看了一眼杨婉的背,透窗的叶影落在她的身上。
临朝之前,这么见她一面真好,她一直在睡,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邓瑛的内心却被一点一点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