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那日就已经发觉,为什么不直接让东厂的人将我捉拿起来讯问?反而一直放着我。”
“我又不傻。”
“什么?”
“东厂的人捉拿你,万一审得不好,你不肯说,或者你被人灭口,那东厂岂不是要为承乾宫背上一个陷害皇妃的罪名。让北镇抚司去做这件事最好。你们娘娘畏惧,你们娘娘背后的人也畏惧。”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挡着邓瑛。
庞凌的气味的确不好闻,但其实在邓瑛眼中,庞凌身上的污秽也并不算什么,那都是身外的东西,一瓢水就可以洗干净。而他自己身上的污秽比这要脏得多,且是洗不掉的,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看得见,所以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刻意去想。
介意邓瑛身披污名的人,一直只有杨婉。
她说她要反杀,但即便如此艰难,她还是在替邓瑛想,她没有理所当然地去利用邓瑛,她把他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护在身后。这一份情感和智慧,像是已经修炼沉淀了很多年。
“你把我带留在承乾宫……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让你们娘娘来见我。”
她此话刚说完,承乾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声音很轻。
前殿的人纷纷朝门上看去。
门上的内侍奔来道:“婉姑姑,是延禧宫的人。”
杨婉看了一眼门上,“转告他们,今日晚了,不能打扰殿下安歇,贤娘娘若有事,请明日来询。
此话说完,门上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猫吟,“杨婉,是本宫。”
杨婉看向邓瑛,“你想不想避一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