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进来吧。”
这三个字听得邓瑛浑身一颤。
“婉婉,你就让我这样躺吧。”
杨婉呼了一口气,那淡淡的鼻息迎面扑到邓瑛的脸上。
“你不是说,在我面前你是一个有罪的人吗?”
这句话的温度和她的鼻息是一样的。
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人有天赋准确地找到,一个具体的人,他“哀伤”的根源。
但杨婉可以找到的邓瑛的。而且,她从不自以为是地去伤害邓瑛的“哀伤”,她只是温柔地将它捧出来,捧到他和邓瑛面前,他让邓瑛试着表达,然后,一切情绪中的伤意,她来承受,她来消解,她来安抚。
“我一直都是。”
“对啊。”
杨婉接过他的话,伸手撩开被褥,“所以邓瑛,进来吧。你不要害怕,不是别人,是我啊。”
邓瑛的鼻腔中窜入一阵有酸有烫的浊气。
“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你的手……快把我的头发捏断了。”
邓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攒住了杨婉的头发,慌忙松开。
杨婉撑起上半身,将满头长发向背后一抛,淡影绘于墙,在邓瑛眼前展开一幅模糊却凄艳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