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前面的路,这话将说完,便和邓瑛撞了个满怀。
“哎哟,厂督这……”
毕竟是东厂的地境上,他纵然心气儿高,撞上了邓瑛还是难免生怯。
邓瑛却拱手向他行了一礼,“邓瑛失礼。”
医官见他如此谦恭,反而不好意了,忙回礼道:“无妨无妨。”
邓瑛垂手直起身,朝直房处看了一眼,这才恭声询问道:“请问大人,杨掌籍伤势如何。”
“哦。”
医官放平声音道:“不敢冒犯,所以并没有看得太真切,不过既然是皮外伤,也就急不得。”
邓瑛应声点了点头,又问道:“她夜里烧得很厉害,不知什么时候能退下去。”
医官听了这句话倒是反应过来,他刚刚调侃杨婉无人服侍的时候,厂卫为什么会对他说“你知道什么。”感情就是眼前这个东缉事厂的厂臣,亲自在服侍里面的人。他想到这里,又再细看邓瑛,见他此时身着常服,半挽着袖子,丝毫不避忌地,当着众人的面去照看炉上即将烧滚的水。说话的声音也很平和,“她好像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能喝些水。”
“能喝水算是好的。”
医官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厂卫,见邓瑛在他们暂时不敢出声,索性麻胆,照着平时嘱咐宫里奴婢的话对邓瑛说道:“伤口有炎症,必然要起热,该敷的药一日三次好生敷,该吃的药的不要落下。她的伤口不浅,能不擦磨就不要擦磨。照顾得好的话,后日吧……后日应该就会退烧。”
“是,邓瑛明白。多谢医官大人。”
他说完又行了一礼,这才侧身为医官让道。
覃闻德待邓瑛直起身后,方在他身后回话。
“督主,司礼监的胡秉笔今日来过了。”
邓瑛转过身,“是说钦审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