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瑛平声应道:“开年内阁与六部的结算和预算,其实我们不用参与过多。”
徐齐抬眼,“何意。”
“父亲伏法以后,山东的田产至今还在清算,司礼监和其余五部都在等最终的账目,这两年盐务和海贸都算不得好,所以不论今年如何统算拨派,都得等山东巡抚的呈报进京,待那个时候,我们提报三大殿重建的实需,才能探到户部的底和内廷的真实的意思,现在说得过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番话有些长,他说完忍不住低头嗽了一两声。
徐齐没有想到他会亲口提清算邓颐田产的事,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你们邓家在山东的霸举,你之前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是。”
邓瑛平和地回应,“十年未访。”
十年未访。
到底算为骨肉冷落,还是算作自洁不污?
徐齐一时竟有点想给眼前这个人下个具体一点的判定。
“你……”
他刚开了个话口,太和门上的内侍就发动了下钥的催声。
徐齐只得作罢,与工匠们快速总完工需料单,起身走了。
邓瑛见雨没有停的意思,便让匠人们各自休息。
自己一个人独自撑伞穿过太和门广场,回直房去。
那日是二月初五,正是内阁与六科的给事中会揖(4)的日子,南三所的值房内灯烛还暖着,今日不光是清谈,还说到了几个京官品行的问题,内阁次辅张琮不悦六科参奏他的学生,两边一杠起来,竟杠过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