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听了他这颇有阴阳怪气的嫌疑的话,却没有一点介怀之意,心情颇愉悦地道:“新朋友固然重要,但你也很重要啊。”
林岫道:“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
“是呀。”易潇点点头,忽然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棋盘看?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林岫摇摇头,默默把棋子收起来,心想,是了,他只是易潇的朋友之一而已。
可是易潇却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易潇跟谁随便谈笑几句就能成为朋友,可是他却做不到。
他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也能心平气和地同别人交谈,可若说是朋友,他又会觉得排斥。
他下意识地认为,只有交情到了他和易潇那一步,才能算朋友。
那么,易潇跟谁都能成为朋友,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在易潇心中,就和那些刚刚认识的人一样?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起来了,林岫眉心微蹙,站起身来,客气又疏离地道:“我要休息了。”
天色还很早,没有人会这么早休息,林岫更不会。
所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易潇依然看着他,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庞和挺直的脊梁,乌黑明亮的眼睛闪动着不合时宜的愉悦的光。
他想,他可真是坏啊,竟然喜欢看林岫生气的样子。
他不是林岫,林岫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知道。
他本来可以制止,但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