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妩看他手上没有新伤,才说:“我又不是一定要这些,你闲下来就多休息,别仗着现在身体好就乱来……”
她说完,颇有些自己像个老妈子的感觉,忍不住偷眼去看程远的反应。
程远却因为被她这样关心,眉眼都温柔下来:“我只是总忍不住想着姑娘。”
谢妩一下抓紧了手里的小兔子,下一刻就朝程远瞪了一眼,想要凶狠一些,却变成含羞带嗔的一瞥,故意拔高了声音说:“现在会哄我了?想我就睡觉!就休息!听到了吗!”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像是有些太凶了,便又小声补充:“我们以后都要相守的,总有你能静心为我做这些的时候……”
千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姑娘凶,见她这样,只含笑应了:“是。”
将桌上的银票匣子重新塞回到程远手里,谢妩依依不舍送走了他之后转步又回了花厅,进去就见她的老父亲一边喝茶,一边牙疼似的捧着腮帮子。
谢妩气得在原地跺脚:“我就知道!珍珍你怎么也不知道避讳!”
还好方才与程远只是拉拉小手,靠靠肩膀,若她方才没有把持住,真轻薄了程远,岂不是都要被他看见了!
谢琛不以为耻,理直气壮道:“我可不是要看着!万一他有什么不妥,我好立时让人将他打出去!”
谢妩差点就要当着老父亲的面翻白眼,程远能有什么不妥?拉手还是她主动的呢!
小姑娘哼一声:“珍珍你让人把我打出去还靠谱一些。”
谢三老爷喝茶差点要呛着,好险咽了下去,平复了呼吸才痛心道:“我这大约都是在还当年的债……”
当年作过父母的债,这会都要让女儿作回来了。
谢妩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虽是气谢琛方才在旁边看着,但也知道为人父母的,没有女儿半夜见外人不担心的道理,而且到底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她的心情根本止不住的雀跃。
心情好了,谢妩也有心思关心老父亲:“怎么了这是,牙疼了?”
谢琛有一颗智齿长得不是很好,看着倒是没甚问题,但每逢休息不好的时候就要疼痛,谢妩正想他是不是又牙疼,却不想老父亲凉凉地说:“为父只是被你们酸到了。”
谢妩:“……”
谢妩先是冷笑,然后娇声娇气地背起一封情书来:“卿卿,半日不见,思之如狂……”
饶是谢琛面皮厚,此刻也有点招架不住:“好了好了!我不说你就是!”
谢妩还讨价还价:“也不许再听墙角!”
方才程远在的时候,她一心都在程远身上还好,现在想到一直被老父偷听,真是脸皮再厚都觉得羞人。
谢琛想硬抗:“这怎么……”
谢妩立刻继续往下背诵:“我抬头见树是你,低头看花也是你……”
谢三老爷自己当年写的时候只觉得情意饱满,这会被自己酸得一哆嗦,忍不住问:“你在哪里看到的?”
谢琛记的这些东西他都藏的挺好的呀!
谢妩拿扇子掩唇一笑:“小时候翻你抽屉找花笺叠纸玩,无意中瞧见的。”
她从小被谢琛当男孩子一般教养,从会吃饭起就读书,那些情书她只看过一遍就都会背了。
三老爷败下阵来,但不忘放狠话:“你且等着,总有你也要还债的一日!”
谢七姑娘得意洋洋:“那可未必,我又没有亲生的,子侄们可摸不到我的书房里来。”
谢琛:“……”
她说得十分有道理,谢三老爷恨恨,想不到,他输就输在有个亲生的上!
谢妩见他认输,想到以后再见程远就不用藏着掖着,不由欢呼一声,快活的样子看得谢琛直泛酸。
谢三老爷酸溜溜:“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结果就听女儿又甜又软地说:“唉,我都想好嫁衣要找哪家绣房做了。”
谢琛西子捧心:“为父要被你气死了!”
谢妩就过去用扇子给他扇扇风:“不气不气,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就带着珍珍你一起嫁过去,左右程远也没有父母,珍珍你过去自然还做你的老太爷。”
谢琛:“……”
真是好女儿,竟还能想着把他也带上。
作者有话要说:珍珍:好酸,酸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