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朗烦躁地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亲自领着他上楼。
虽然为了方便,卓文朗在市区里还有几套公寓,但辰山别墅是他到内地以后买的第一套房子。
那个时候一切看上去都是新的开始,他本想着在这个崭新的城市,摆脱卓冠忠和港城那些稀烂的事情,他和卓明辉之间的关系也能有所改善……只可惜,也不过如此。
卓文朗恨透了弟弟那副永远跟他对着干的样子,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就如同他们的父母一样——从来没有人愿意做出改变,所以相互折磨,直到死去。
尽管如此,卓文朗从没有想过让冉绪成为他们兄弟斗争中的牺牲品,如果今天换做是随便另一个男孩,好像便宜了卓明辉也无所谓……爱情而已,浪漫而已,生活的消遣。
但冉绪不行。
卓文朗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一想到冉绪壮着胆子跟他谈条件的样子,想到他明明都那么坚决说了分手,却还愿意为了卓明辉而“牺牲”自己待在辰山别墅……卓文朗就觉得要被气疯了。
冉绪的房间被安排在主卧旁边,卓文朗言而有信,并不打算搞强女干那一套,就像他一向秉承的原则,从来不会强迫谁,这不符合他的审美。
“我只在这里待一星期,而且我要去上学。”冉绪坐在床上,仍旧保持着防备的姿势,稍稍向后倾身,目光落在卓文朗身上生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行。”
“为什么不行?!”冉绪扬起声音,“我跟学校请的假就只有三天,过了就要算我旷课了!而且,你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
“学校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卓文朗打断了冉绪的话,他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那惯常的笑意也已经不在。
两个人的相处变得很陌生,冉绪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我要去上学。”
“我说,不行。”
这场争执没有任何多余的修辞,两个人相互比着音量幼稚得完全脱离成年人的身份,其实在卓文朗说出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冉绪就已经潜意识里知道了结果,但他还是倔强地将整场争吵继续下去。
仿佛这样,他就能寻找到点什么心理安慰或者其它……
比如,掩盖掉其实他对卓文朗心里还留着念想的事实。
他只是竖起自己的刺,试图反击卓文朗,好像他叫得越大声,就越能撕开那人的心脏,让他跟自己同样感觉到疼痛、感觉到折磨、感觉到痛苦以及所有卓文朗施加在他身上的东西。
他只是不想做那只任人宰割的羊羔。
lee进来的时候,就被楼上传来的各种动静吓了一跳,除了争吵,好像还有东西掉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
别墅里的佣人都在一楼的楼梯口,满脸犹豫,但是没人敢上去。
这个“和事佬”的责任好像又落在了lee身上,他不得已皱着眉头上了楼,心想着究竟是多少工资驱使他忍受了太多不该忍受的……
当他走到三层的时候,听清了两个人的争吵内容,无法就是那么翻来覆去几句话,lee一方面感到无语,一方面感到无奈,他推门进去,抓住了卓文朗的胳膊:“行了,老板,你跟一个生病的小孩计较什么。”
“我才没有病!”冉绪就跟被点燃了一样,他想起卓明辉的遭遇,“你不会也给我随便编个什么病出来软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