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绪的心里一直不踏实,总感觉像是浮在水面,不上不下。
他的这些情绪变化,卓文朗没有注意到,他正在跟不知道什么人打电话,讲的都是粤语,冉绪听不懂,他只能坐在汽车后座上,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正在开车的任伯。
一个红灯,冉绪没反应过来就被任伯从后视镜里抓这个正着。
这样打量别人很不礼貌,冉绪当即红了脸,然而前方的男人只是笑了笑,甚至主动和他搭起话:“冉先生看着很年轻,还是学生?”
“嗯。”
冉绪有点奇怪任伯和卓文朗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任伯充当着司机、助理一职,不应该在老板打电话的时候还在旁边说话,但他跟冉绪聊天又很随意,看上去对卓文朗并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救过卓文朗……
但是,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另外一个人毁容才能救下他呢?
冉绪不禁向卓文朗投去疑惑地目光,对方回给他一个笑。
“每次回来都是因为公事,唉,一上车电话就打不停。”任伯小声对冉绪比划了一个口型,问他,“小冉,你是学什么的?”
“美术。”冉绪笼统给了个说法。
“又是学美术的?”
不知为什么任伯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冉绪有点发懵,不过卓文朗很快就打完电话,放下手机跟冉绪聊起今后几天的安排。
“可能有个游艇小宴会,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我没去过宴会。”
冉绪的本意是,他对这种场合并不熟悉,既没有礼服也不知晓流程,去了恐怕也是要给卓文朗平添麻烦。
然而对方的理解却以为冉绪是没去过,所以想去看看,卓文朗沉思一会,跟任伯交代准备礼服的事:“明后天,请人到家里给他量尺寸,这几天加急改一件出来,宴会在下周五。”
任伯一一应了,冉绪坐在车里完全没有机会插话。
自从来到港城之后,他总觉得卓文朗身上发生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跟平时不太一样,可是若要冉绪现在说出个具体的区别,他又找不到……总感觉,卓文朗在港城的状态似乎更加放松、随性。
四周的景色逐渐发生变化,原本高楼密布的水泥森林褪去,变成大片的绿植,汽车行驶于路面,冉绪对着窗外可以看到海滩。
午后阳光明媚,海面上浮动着金光,犹如从天上洒下的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