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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裔先前一直情怯,不敢细看,此时屏息看去,下一刻紧紧握住云裳的手,微微颤抖。

云裳就知道成了。

画中女子娴静姝美,梳着妇人发髻,却是韶华最好的年纪风采,点银朱的仰月唇未动而有盈盈笑意,正用那双湛湛明丽的眼睛看着画外。

似乎耐心听着画外人的倾诉,神色包容,有着无尽的温柔。

她遗世独立,高亭如云,仿佛已经没有什么能再伤害到她了。

“谢谢你。”容裔定睛看了足有半晌,声音都哑了,默然揽过云裳的腰埋头在她颈窝。

衣衫被泪水渐渐濡湿。

“我娘去时对我说,不要哭。我很长时间都不懂,因为那时我根本没有哭。”

容裔闷闷的声音传来,“后来我才想明白,我娘说的是,不要苦。”

慈母辞世之际,唯盼留在这凉薄尘世的游子能少受一份苦楚。

他苦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愿意给他甜的人。终于能放过自己,对着母亲的笑意释怀,让她泉下安宁。

云裳没有说话,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此时言语无力,只有陪伴是她唯一能做的。

每个人都有其无比追忆但再不可能见到的那个人,他有,她也有,眼泪洒在暗处,缅怀存于心底,却好在,还有眼前人可相依相惜。

不知几许后,容裔抬头时脸上已无泪痕。云裳善解人意地不去瞧他,收拾笔墨。

正这时门外付六有事禀告,容裔清了下喉咙,声音故作冷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