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留不下去了,华蓉趴在地上没力气起来,嘶声道:“别走,都别走,她与我表哥私相授受,我有证据……”
她的嗓子足像哑了弦蒙了灰的破琵琶,模近有隐约听见的姑娘,脑壳疼地想:你表哥自己都发毒誓辟谣了,你还不依不饶做什么,我一个外人都看出这府上是谁做主了,怎么还闹?
云长卿站在云裳身边,不同于后者的面无表情,云家长小姐怜悯地看着匍在地上的人。
她本是今日最美丽瞩目的姑娘,可此时金钗委地,衣裳覆土,怎么看都像个末路之徒。
末路之人到了末路只有破罐子可摔,见众人都不睬她,华蓉抠着青石砖用力嘶吼:“搜院,我要搜院!你屋子里定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是县主,我命令你——”
“你命令谁?”付六的靴底重重碾上华蓉的手背,女子半声呜咽断在嘴里,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裳听了却不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疲惫,她垂眸看着下头,声音意懒心灰:“你还当自己是华家人吗。”
勋贵人家最忌讳的便是查抄之事,人先自侮而后他人侮之,华蓉一番疯话,等同于将华家的面子里子通通踩在脚下,当着众多外人自打耳光。
云长卿深以为然,哪里有正经做妹子的人开口要搜姐姐院子,迫不及待给自那姐妹安个私通的罪名?下一刻却听身边女子轻吐一个字,“搜。”
云长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忙道:“姑娘不可,贵府的颜面……”
云裳莞唇始笑,眼里透着寒凉,“今日之后,华府颜面何存?”
她给过华蓉承认悔过的机会,既然她非要把事情做绝,就别怪自食其果。
她背身发号施令:“非但要搜我的院子,这位文孝县主的院子也落不得——你不是要剖白给众人看吗,今日我给你这个公道,就当我代父亲送你的成人礼了。”
云裳的亲卫言出令行。
华蓉听到“父亲”二字,眼神有一瞬闪烁,随即不顾身上痛楚,更恶毒地瞪向那永远清高韶丽的背影。
“姐姐可否忘了,年年八月初三父亲在哪里?年年我的生辰,父亲他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