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亲也曾用那种深邃而失神的目光看过她,左不会是,父亲还有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儿吧。
容裔怕她伤到头认不得人。
认不得又会怎么样呢……
正这时,马蹄嘎然声止,带起一片尘沙。奎在外道:“主子,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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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高头大马为赴漠的大队人马开路最前,马上先锋是聿国公旧部张云良。
前些日子张云良与华大帅喝酒时,还抱怨下半辈子摸不着弓箭,也就是在京城混吃等死的命了,没想到他老大在白矾楼一捅漏了这他娘淡出鸟的世道,老伙计就从昔日的副将,摇身成了新任的前锋。
高马后却跟着一顶灰扑扑的小轿,前后两个抬轿子的,搁在兵部那是每年要领百两俸的参军以上的官职,特殊无他,只是每人长了个和聿国公一样的便便大腹。
轿子里始作俑者还悠哉游哉地说风凉话,“都是为你们好啊,成天胡吃海喝的看看都成了什么鳖孙样儿,趁早抖抖肥肉,免得与狄子碰上,一个回合不到我就得给你们裹尸。
华年此番将能要来的旧部一股脑全带上了,这两位轿夫——稗将皆上了四十年岁,腹诽一圈他们大帅自己的肚子,敢怒不敢言,但有生之年还能重回梦中铁马金戈,心里头都是乐的。
正这么将不将兵不兵地行旅,后头突然传来一阵疾驰马蹄声,孙函抬着轿杆嘀咕一声“这是为谁送军来的”,华年眼皮一跳,福至心灵,手指有些发颤地挑开轿帘。
骏马瞬息而至,马上公子肋下一管玉笛,风尘翩翩地拱手:“幼玉来为国公爷饯行,祈盼国公绞歃北狄,早日凯旋而归。”
华年一见是谢璞顿时没了兴头,哼唧了一声,“贤侄有心了,不是东宫的意思吧?”
谢璞语气一滞,迟疑小许下马近前道:“小侄此来是自己的意思。华伯父任命离京得急,留下京城一些棘手事无法顾全,所以小侄特来问伯父讨个手令。”
“哦?”华年在小轿里晃晃悠悠,“什么棘手事,什么手令?”
谢璞面色又一沉,压抑住清朗的嗓音:“伯父难道真不管云裳了吗,在您心中,她到底还是不是您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