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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嘴问了一句,那掌勺的大哥说王爷三四个月前特意吩咐调进了几名江南厨娘,所以做得。说王爷平时又不吃江南菜,这还是她们第一回 开火。”

窃蓝一心想说些闲事分散分散姑娘心绪,唠唠叨叨一堆,见姑娘反而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慢慢用完了一碗粥。

饭后云裳照例服药,心思浅显的韶白没看出姑娘心中藏事,说不如出门走一走,昨夜落了几点微雨空气正好。

按安太医的意思,云裳伤口结痂后早可以见风了,饶是如此,云裳还是先换了厚重的纱布,又在鬓边斜簪流苏钿以作缀饰,再在外面戴一顶长纱及腰的帷笠,朝镜子照了又照,确定半点折损容颜的瑕疵都曾露,才肯出门。

清翡阁里外伺候的,都知道这位姑娘在王爷那里堪当观音菩萨供着的,虽没见王爷过来留宿过,无一敢怠慢。

云裳不欲多事,只道在近边走走,多日不见阳光的脸色雪白,挑开纱帷向东南方的天空望了望。

“也不知爹爹这会儿早起用膳了没有……”

阁楼左近有片不输西郊行宫的莲池,一大清早锹土声声。

云裳经过时在池外围的幛子旁看见付六,身旁的韶白与他混的熟,脆声问道:“付六哥,这在做什么?”

付六看见云裳忙见礼:“姑娘恕罪,是不是扰了姑娘的清净了?”

云裳摇头,见那广池中红莲倚偎,胭脂湿衣,开得好生盛大,另半边却翠残红销泥土填池的,惜花心起,凝眉道:“好好的花折腾什么呢……”

付六心累地想,这话您该问王爷,三个月前一动嘴皮说要建池,紧赶慢赶弄好才多久,昨儿三更天从外边回来又下令填池,这几十来号伙计从半夜吭哧吭哧干到现在,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没等开口,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你喜欢这池塘?”

容裔不知何时走近,身上穿着家常洒腿青衫子,墨发未冠披散在肩头,是难得一个休沐日。

诸人赶忙见礼,只有云裳侧身避了避。容裔目不旁视走到她跟前,又将方才那话问了一遍。

云裳心想你家的池子是挖是填,与我喜不喜欢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