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白皎皎囫囵地点头,发现云裳脸色难看,以为她吓坏了,忙道:“哎,咱们不说这个了,以后阿裳你只记得离那一位远些……
云裳的心沉下去,不由为禅二师兄捏了把汗。她往常只道摄政王暴虐是人云亦云,未尝没有几分谣传风影,可如今连知根底的白皎皎都如此说,才对那位彪柄人物有了新近的认知。
连婴孩都狠心下手的人,万一禅师兄哪一句说得不合他心……
“何至于此。”
禅杉听了云裳的话相当淡定,松下一壶茶,佛门清静气与儒家慎独气两袖平担,“想想蔺三是何人,大楚摄政王若真是只知杀人的草包,能值当他舌战群儒这么些年?”
云裳吐吐舌,禅杉还没完,乜着小师妹:“你这着相的毛病还没改改?可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无相,则见如来。”
分明佛门教义,云裳一个恍神,无端想起容颜无相的那人。
腹中别扭地哝哝:如来?他?
不过一句话提醒了她,容九似乎人脉颇广,连大公主府也进出自由,若他有办法见到摄政王……
可是,她到哪里找他?
云裳又讪讪地没趣儿起来,面皮都单方面撕破了,却对招惹自己生怒的人一无所知,岂不好笑?
不曾料想吃冰便下雹子,次日窃蓝替姑娘出门采买送给学宫诸人的土仪,好巧不巧,在城东的习生茶馆看见了容九。
当下窃蓝东西顾不上买,几乎轻功都用上了回府报信,云裳一口茶没咽匀,倾着身子睁圆眼:“果真是他?”
“那日姑娘与那人龉龃,我怎会看得错?”
窃蓝心里浮现一层担忧,姑娘虽不说在那巷子里发生了何事,可她是照料着云裳长大的,如何瞧不出姑娘是被人欺薄了羞于出口,劝道:“姑娘当真要请那人帮忙,不然还是求求老爷吧?”
“好姊姊,可千万别在阿爹跟前露了形影,快走快走!”
说罢,云裳取了一顶浣青纱的羃篱,步履勿勿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