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顾争的心在颤抖,忍不住将又夏抱得更紧,他认真地说道:“你别担心,叔叔肯定会吉人天相的。”
又夏什么都没说,眼泪流在了顾争的胸前衣服上。
自从跟边承海断绝关系后,又夏不是不痛苦,恨过怨过,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即使再怨再恨,看到“病危”二字跟他扯上关系时,原来她依然会心痛,会难受。
又夏哭了一会儿后,顾争揽着她慢慢移到了长凳上,重新坐好。
大概是太累,又或者是需要一个温暖的身体依靠,又夏并没有拒绝顾争的怀抱,身体窝在顾争怀里,眼睛无神地看向手术室门外那盏明亮的灯。
张律师完成了边承海交代的任务走了,而边启荣又有工作要忙也走了,因此,安静的楼道里,只有顾争一人陪着又夏。
“如果难受,不要憋着,我可以把手臂再借给你咬。”
安静中,顾争轻声开口,清越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又夏勾勾嘴角,想起那次把他的手臂咬出血的事,觉得他挺无辜的。
“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又夏缓缓开口。
又夏从小性子就要强,即使被误会被中伤,也轻易不会示弱,轻易不会将心里的伤口挑出来,展示给别人看,但今天,坐在静到可怕的手术室外,她第一次有了倾述的欲望。
顾争将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打开后递给又夏喝,一边说道:“好,我听你讲。”
又夏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后,顾争接过去,再次放好。
“你知道吗?在我23岁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爸爸是t市的有钱人,妈妈是t市最美最有气质的完美女人,而我从小从蜜罐子里长大,除了太无聊,生活中从来不会有不如意的。”
“但在我23岁生日的那个月,这一切却全都变了。”
“我记得那天天很蓝,空气很好,我开着车从剧组一路回来,路上几乎一个红灯都没有等,顺得让人觉得自己的运气逆了天。刚开没多久,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有一点嘶哑,但我没听出来,她问我‘芽芽,你回家了吗?’,我告诉她我在路上,她又说‘那行,你安心开车,你回来后,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妈妈是那种会跟孩子当朋友的人,跟我买房买车,甚至是自己买口红的时候,都会用商量的语气问我意见,所以我没有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答应下来后,还撒娇地跟她说,我想吃城南那家老婆饼。老婆饼最开始是爸爸为哄妈妈,每次专门去买的,但到后来,不止妈妈,连我也特别爱。妈妈一向疼我,我的要求一提出来,我就听到她跟司机说‘不回家了,转去城南买老婆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