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这件事,易佳夕却主动提起,还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姚金玲转过轮椅,目光严厉,“还有脸说?”
这一转身,暮气沉沉,易佳夕才确信她是真的老了。
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生活里六亲不认的姚董事长,即便把权利和财富牢牢握在手里,肉毒杆菌和玻尿酸撑得住下垂的脸皮和眼角,却去不掉眼里的浑浊。
姚金玲颧骨高,太阳穴凹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两道深刻的法令纹更显严肃刻薄。
易佳夕垂下眼,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剪影,一张细腻青春的脸,看不出和老太太同出一脉。
她不答话,也不顶嘴,沉默地反抗,一如既往。
“我再给你安排别的,别辜负我一番好意,”姚金玲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回来没事就去看看你姑姑和弟弟,别整天跟狐朋狗友厮混,女孩子家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名声都坏了,我都懒得说你。”
懒得说不也说了这么多了?
“随便。”易佳夕漫不经心地说。
祖孙俩话不投机,短短几句就剑拔弩张,姚金玲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出去,连饭也不留。
转身离开的时候,易佳夕瞟了一眼打进门就杵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徐明华。
真行。
走出房门,易佳夕注意到老太太卧室旁边供了间佛堂,刚才的檀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心中无佛,却要供佛。
她沿着原路下楼,没走正门,直接从偏门出去,穿过小花园来到车库。
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停在她的车旁,刚才来的时候这车还不在,易佳夕解锁车门,刚走过去,那辆保时捷突然探出个脑袋,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