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石路面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倒映出白晃晃的街灯影子。
嗒,嗒,嗒。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路的另一头传来,漆皮的红色细高跟踩在石板上,溅起一点细碎的水花。
女人盘着发髻,撑着洋伞,穿一身黑色镂花旗袍,外面松松散散地罩着一件貂皮大衣,腰肢摇曳,衣摆下露出一双修长小腿。
“曼文……”
女人停下脚步,微微抬了抬伞。
伞面下是一双鲜艳饱满的红唇和黑白分明的眼。她站在那儿,身后是因为电流不稳而一直明灭不定的街灯。
路边草丛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皮鞋上尽是泥泞,西装也皱在一起,白色的衬衣上似乎还染着什么污渍。他捂着肚子,艰难地朝她伸出手:“曼文……帮我……”
女人撑着伞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垂眼看着他身上的血迹,道:“汪局长,您这是?”
“我被暗算了!”男人咬牙,“这里离歌舞厅不远,曼文,你快叫点人来抬我走,再喊个大夫。”
女人纤长的五指伸入男人掌心之下,触到他腹部湿润的伤口。她有一把天生的好嗓子,说起话来婉媚又勾人:“汪局长,您这不是致命伤啊。”
“要不是我躲得快,这一枪就在心脏上了!”男人催促道,“曼文,快点……咳咳,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你路过……”
一道闪电划过,惊雷乍起,雨落得渐急渐凶。
女人仍是撑伞蹲着,长长的衣摆蹭到草地里,沾了些尘泥。她的手从伤口上缓缓挪开,而后在他衬衣干净处擦了擦。
男人惊疑地瞪着眼,有些颤抖地说:“赵曼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