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
林凤阙主动请缨。
几人中最擅长言谈的是林凤阙,加上萍萍似乎对他也有几分兴趣。在一开始,秦冬莞还以为那样的兴趣来源于异性之间的好感,到后来从萍萍的语气中才听出不对劲。她感兴趣的并不是林凤阙这个人,而是要把他献祭给山神做礼物,讨好自己的“情郎”。
一个白天做人,晚上做鬼。一个明里是人,暗里是鬼。看似天真的少女为虎作伥,看似护佑着整个村子的山神背地里却靠吸食人的生命满足一己私欲,当真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唐子航听的半知半解,他一向也不会被委以重任,直接就由着去。唯有罗姝心情仍旧郁郁,除了听到山神那恶心的异想天开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在心头压着,沉甸甸的,让眉头都没能舒展开。
秦冬莞拍了拍她的肩,见少女冷着的小脸稍稍有了点暖色后还没来得及喜悦,却见罗姝直接从门口走出:
“吃饱了,先回去歇歇。”
接近萍萍家的那一座吊脚楼时,午时的天色却已经开始暗沉下来,疾风中飞沙走石,一派悲凉中溢出浓重的血腥味。他们这两天为了找线索几乎都没回去,乍一看到,险些以为走错了路。
满地的脏污浊臭间横流着殷红鲜血,残肢断臂被扔得块块散落,黏腻的肌理被撕裂丢弃,有的甚至被不明事态的家畜家禽踩在脚底下。原先泡着酸菜的木桶上放着一颗光秃秃的头,头皮被用刀粗暴地刮过,乌漆长发纠缠着落了满地都是。
那张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的脸直勾勾对着来客,却是没有了生机,涣散的瞳孔中还残存着浓浓的恐惧和恨意。走在前面的秦冬莞刚一看到这样的场景便吓得愣在原地,整个身子都是不听使唤地一颤,森然寒气爬上脊椎。
乌溜溜的大眼睛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暴行,旁边放声哭泣的萍萍妈想要将女儿的眼皮合上,颤巍巍的手尝试了几次后都是无果,干脆把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塞进怀里,也不嫌脏。原本沉默寡言的萍萍爸也是红了眼眶,无声低下头去看着满地的狼藉。
听到脚步声,他倏而抬起头来,看向了正在家门口踌躇不前的几人,强烈的恨意仿佛是有了个发泄对象般,指着最前面华倾九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难以入耳,前面的男人却不痛不痒没什么表情,还简单解释了句他们刚从别的地方回来,和萍萍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你们是谁?那个死寸头男的拔刀直接过来把我们家萍萍就给砍了,谁能知道他突然就这么发疯了!”
听着旁边人的对话,怀中抱着女儿头颅的萍萍妈忽而歇里斯底,不顾滴答流淌的血污就一路横冲过来,嘶哑的尖叫恨不得将声带一撕两半。
华倾九没躲闪只是扭了个角度,肩膀生生受下了女人带着怒气的一拳,看着满地的血腥污秽没有恐惧也没有同情,仿佛是全身上下只剩下理智来操控般,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让她没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