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管家视若不见,老神在在地微笑着。
“既然这样……那就请管家代为交给傅大人吧。”小兵终于递出一直贴身保管的信笺,再三恳求道,“请管家一定要亲手交到傅大人手中。”
那封信笺在半空停了半晌。
小兵脸上神情越发忐忑。
管家终于伸出藏在袖管里的手,慢悠悠地取走了小兵手中的信笺。
“……每个求我递信的人都是这么说的。”管家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敷衍道,“我只负责把东西送到公子桌上,看或不看,就是公子的事了。你回吧。”
小兵刚一张嘴,傅家大门就在他眼前关紧了。
他望着紧闭的大门,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深秋正在接近,银杏树上不知何时只剩空荡荡的枝条,红叶从北至南染红了一座座山峦,吞天洞外被一望无际的红色包围,如血的红叶在细雨下颤抖着,呻吟着。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傅家军在雨中一动不动,只有胸脯微微起伏,如一条死寂的黑色河流,淹没了洞外的山路。
横亘在黑色河流和吞天洞之间的,是一个高挑的身影。
傅玄邈手持青色纸伞,轻风细雨轻抚着云山蓝色的大袖,握着纸伞的那只手消瘦苍白,三个小而圆的浅粉色伤疤醒目地烙在那片苍白里。雨滴沿着伞檐落下,一滴一滴,连珠似的掩映着那张俊雅沉静的面容。
天地间如此安静,只有雨声不断。
寿州的雨季已经降临,经过数日等待,今日吞天洞里萦绕的瘴气终于完全散去了。
若要入洞,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三名腰上栓着粗麻绳的小兵从洞中探路而回,燕回看着军医检查过他们的身体状况后立即返回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