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好像只剩她和傅玄邈相对而立。
她脸色苍白,如风雨下飘零的浮萍。
数不清的傅家军将她“请”到了内饰奢华的傅家马车上,傅玄邈坐在她对面,神色淡然,平静自若地和她聊起了建州和京畿的风土人情差异,安慰她别宫中有京城带出的御厨,不必担心吃不惯的问题。
好似她还是两年前翠微宫的那个她,好似中间的两年,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对她为什么不回宫,为什么出现在寿州,为什么要去千仞坑,为什么梳着妇人髻绝口不提。
他自然至极,反倒衬托得沈珠曦坐如针毡,惶恐不安。
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傅玄邈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要让她毛骨悚然。
七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声不吭地就开始下,刚把伞面打湿,雨和云就又任性地离开了。车窗外的天边放晴,一度被掩埋的夕阳闪烁在官路尽头。
沈珠曦带来的那近三千镇川军,因为她和副将都在傅玄邈手中,群龙无首下只好接受了来自从二品大员参知政事的收编,成为浩浩荡荡往建州而去的一份子。
“……公主在想什么?”
傅玄邈的声音让沈珠曦猛地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她僵硬着不去看旁边的人,小声道:“没什么……”
旁边片刻无声。
“公主变了许多。”
沈珠曦艰难地将目光移向他。
这一看,让她不由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