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双眸,视线固定在不断震颤的锐利筝弦上,依然无法忽视落在身上的蝮蛇般阴冷的目光。
筝弦不断击打着他的十指指腹,从一开始的疼痛,渐渐转到麻痹。
“你叫什么名字?”傅玄邈忽然说。
这个问题像一枚银针,准确地插入了李鹊的防备间隙,刺进了他的软肉。
他稍一迟疑,拨出的筝弦就弹到了手上,立马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不敢让傅玄邈看出端倪,不顾手指的疼痛,继续拨动筝弦。
“你的音乱了,”傅玄邈缓缓道,“原来,这竟是一个值得惊慌的问题么?”
“……卑职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李鹊说,“因为参见公子时,卑职就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叫李鹊,但是在李鹊之前,你又叫李雀儿,”傅玄邈说,“我很想知道,在李雀儿之前,你最初的名字又叫什么?”
“……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有几分眼熟,或许我们之间……从前有什么渊源也说不一定。”
李鹊心里一惊,筝弦再次弹上指腹,一滴血珠落在了筝面上。
“公子说笑了,卑职出身卑贱之地,容貌又如此粗鄙不堪……若是从前有过渊源,公子定然不会忘记。”李鹊道。
“既然和我并无渊源,难道是和我傅氏有所渊源?”
傅玄邈端坐一旁,大袖铺展,神色平静,半真半假的语气让人难以揣摩其真意。
李鹊低声道:“公子折煞卑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