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戎灵刚要出声叫住他,就见站在窗下的燕回不知从傅玄邈那儿接过什么命令,也跟着往村落里走了。
白戎灵看着脚下不染尘埃的崭新锦靴,咬了咬牙,提着袍子追了过去:
“等等我,等等我——你们倒是等等本公子啊!”
窗外的嘈杂离马车越来越远,只剩拉车的两匹快马在湿润的泥地里刨着蹄子,鼻子里喷出响亮的吐息。
山林中偶尔还有鸟雀发出一声鸣叫,车厢里却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
傅玄邈靠在车壁上,闭着双眼,落在膝盖上的五指慢慢收紧,捏皱了膝上的衣袍。
不可能这么巧。
心里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在说。
按照常人逻辑,从宫变逃离之后,理应向远离伪辽控制的京畿之外逃。镇川六州毗邻京畿,绝非安全的藏身之地。更何况,先皇和白贵妃虽然身死,白家却仍健在。
无论怎么想,沈珠曦的逃跑路线都该是扬州方向。
可是,从京畿到扬州的一路,无论他派出多少人手,都没有传回任何激动人心的消息。
她就像日出之后的露水一样,毫无痕迹地消失了。
他亲手养育的那株牡丹,或许已经凋落了。他不止一次的这么想。
他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事实摆在他面前。
还沾着淤泥的铁皮盒子呈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