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脱下外衣,这才开始给自己上药。
“用这个。”
一个难辨雌雄的清亮声音从窗户上响起,李鹊抬头一看,从戎装换成蔚蓝锦衣的小猢支着单腿坐在窗框上,一只圆形的瓷罐在地上打着转。
李鹊没去拿瓷罐,他低下头,无动于衷地继续涂抹药膏。
“你明天再来一次吧。”他说。
“为什么?”小猢歪头,“你要设宴感谢我?”
“明天我会设好机关,一箭送你上路。”
“你不会杀我的。”小猢笑了,“应该说,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李鹊抬头看着她。
“因为你的好大哥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小猢说,“三虎互相牵制,缺一不可。”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李鹊冷笑道,“既然三虎缺一不可,那么三虎一起除掉就是。重要的只是山寨,而不是你们三虎。”
“能除早就除了,不是不能除,李鹜才会留我们一命吗?”小猢不慌不忙道,“我们在平山寨繁衍生息数代,寨民之间沾亲带故,血脉相连。你今日除了三虎,保不齐明日就会军中生变,而留下我们,不但能稳定寨民,也能对外释放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信号。”
李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小猢神色散漫,语气却带着笃定:
“如果我是有能之士,听见这事就会想——他李鹜连三个曾经对他不利的土匪也能做到不计前嫌,知人善用,我去投奔他,定然也能谋个好前程。”
她顿了顿,目光转到李鹊脸上,笑道:
“你那好大哥,打的是不是这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