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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头颅磕在地上, 战战兢兢不敢抬头。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韩逢年迈着迟钝的脚步, 缓缓挪到幼弟的棺椁面前。

幼弟僵硬而青白的面庞击碎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韩逢年浑身力气流走,他扶着棺木边缘,半跌半坐下来。

他看着幼弟脸上已经发黑的刀口,哑声道:“……是谁做的?”

侍卫头领将躲雨路上偶然发生的一事, 事无遗漏地完全转述给韩逢年。

“……二公子带着二十人先行追逐三兄弟一行, 属下带着车队赶到时, 二公子已经……没了气息。”侍卫头领悲声道, “属下派去白牛县的人已发回消息,白牛县并无符合条件的三兄弟。为了让二公子尽早入土为安, 属下带着一部分人随二公子的灵柩先行返回北都,另余的兄弟则继续寻找线索,缉捕犯人。”

侍卫头领一叩到底, 颤声道:“属下愿以死谢罪,还请大人饶过其余兄弟!”

“……此事,是他自作主张,你已劝过,他仍要一意孤行。”韩逢年像是大病初愈的人,气若游丝道,“……怪不得你。”

“大人——”侍卫头领既羞愧又动容,泪流满面着再次一叩到底。

“月儿虽骄纵,却不是无的放矢之人。”韩逢年看着幼弟惨白的尸身,轻声道,“那三男一女,定然有非同寻常的地方。”

侍卫首领努力回忆当晚的情景,补充道:“二公子虽然请那三兄弟喝酒,但对那女子,似乎更为关注。”

“通缉令可画好?”

“大人请看。”侍卫首领从怀中掏出四张通缉令,起身弯腰献上。

四张通缉令,三个男人各有特征,一个穿着少见的联珠对鸭纹的圆领袍,一个身高九尺,一个脸上有红坑。倒是那名女子,两只眼睛一个嘴巴,除了看得出来模样甚佳外,并无什么有利搜寻的特征。

韩逢年看了两眼,将上面的人像印入脑海,通缉令握在手中,垂了下来。

“谁是交战中幸存下来的人?”韩逢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