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卖房子,叔叔回去了得有地方住啊,璃璃不缺钱。”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所谓救急不救穷,我们家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这些朋友能帮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们不能因为你们有钱就不还钱。做人不能这样。”
毛锡明忽地觉得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市侩的中年妇女形象高大了起来,他长这么大,满口仁意道德,嘴里说得是仁义心里计较得是生意的人见过;谄媚无德为了些小利连尊严都不要的人见过;义愤仇富认为富人所有的财富都是来自剥削,最好分给所有穷人的见过。像宋雪芹这样虽出身市井,却有义气者没见过。
“见了您我才知道,为什么璃璃对人防心那么强,跟谁都不好的人,跟秦霜能成好闺蜜了,秦霜像您。”
宋雪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跟秦霜她爸都没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教孩子。”
“您把秦霜教得很好。”尽管这个世界物欲横流,人人都把“人情”“本份”挂在嘴边,归根结底,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身边,尽是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孩子,你跟阿姨说,秦霜和吴老板是什么关系?吴老板家是哪里的?结婚了吗?父母是干什么的?”
“秦霜现在就是给吴老板打工,至于你问别的问题,我我也不知道,我是通过秦霜认识吴老板的,吴老板性格有些古怪,但很尊重秦霜,对她很好。”
宋雪芹觉得毛锡明像有什么话没说,转念想了想也没有再深问。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秦剑怎么样了。”
秦霜和吴保罗来的时候,宋雪芹刚打完电话,服务员上了菜,考虑到大家都心情沉重,毛锡明点得都是养生菜,没点油腻的,没要酒,只要了一壶菊花茶。
“妈,秦剑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在家哭呢,也要过来,我没让他来。”
“让他来吧,他这样在学校也学不进什么。”
“他来了也是添乱。”
秦霜挨着妈妈坐下,宋雪芹悄悄问秦霜,“秦霜,钱够吗?有没有让再续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