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开始卖女儿。
爹之前总是说,钱肯定是能挣回来的,到时候他会把所有的田地都赎回来,还给她们盖大房子。
娘一开始还是信他的,直到他要开始卖女儿。
他将大姐卖去了楼子里,娘一下子病倒了,可也没拦住他。
爹要卖二姐的时候,娘揣着肚子跳了河,没救回来。
于是二姐被卖去了山里,好歹是做人正经媳妇去了。
现在轮到了喜鹊。
喜鹊穿着一身破烂的单衣,光着脚一脸麻木地被牵着走在街面上,左脸上还带着一个鲜红的掌印。
她身上那条裤子,她还记得很清楚,是她爹将二姐卖了之前,从二姐身上扒拉下来的。爹说了,女人进了山那就是有如牲口,除了干活就是生孩子,裤子也无需穿的。
而如今,她也像牲口一样手上拴着草绳被拉上了街,而绳子的另一头却牵在她亲爹手中。
临出门前,她还偷偷在邻家的田地上偷桑叶,打算回来给小弟煮着吃。
可惜那第口桑叶还没有喂进小弟嘴里,爹便冲了进来说要将她送去一个好去处。
喜鹊心想,爹之前也说过,大姐二姐去的地方便是好去处。
也不知她走了之后,爹会不会记得给两个弟弟带饭吃。
她想如果能送去楼子也好的,等她赚了钱,便偷偷将两个弟弟接出来,起码能让他们吃顿饱饭。
如果她能早些嫁到根子哥家去该多好,可惜她家成了这样,跟子哥跪断了腿,都没能让他爹娘同意。
喜鹊一边想着,一边却不知不觉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