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之后要沐浴焚香,再让人彻夜测算,估计是要弄到第二天早上了。
常安让人回来拿了衣裳用具,乾承帝直接在理政殿前上了御辇,出发前往钦天监。
想想会有一天见不到他的小宝贝,乾承帝悠悠叹口气,倒还有些遗憾。
这么想着,他坐在御辇上,手指却下意识不停敲击着扶手。
眼看着御辇就要出了福庆门驶离宫门,忽然御辇便回转了,竟一路直入永乾殿。
永乾殿的人都诧异叩首,却见乾承帝坐在御辇上,对常小岁笑了笑道:“你家主子呢?”
当乾承帝般乐呵呵找到闻弛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他几乎完全散架的样子——腿部的须臾草全部散落在四周,胸部以下凌乱一片,背腔破裂,装着的阴灵珠也掉了出来。
整个就是个垃圾堆里破烂的娃娃,连乞丐都不愿意捡的那种。
乾承帝怔怔站在那里。
那小人的双手还紧紧抓着散出来的线头,灰蒙蒙的双眼只呆呆看着他,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
它只剩下小半个身体,一个人无助地躺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
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中途回来,也许它就等不到他了。
看着对方那样子,乾承帝好似又再次听到了终日徘徊于梦中的、那还属于孩子的熟悉又凄厉的哭喊声,在那漆黑又阴冷的地方久久回荡,充满无助与恐惧。
乾承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紧握,依旧不可遏制地微微发颤着。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转身匆忙跑了出去。
闻弛听着那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微弱地喘息着。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怒吼,以及周围瞬息即逝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