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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反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虽则宁妃在宫中摆弄巫蛊之物,罪当株连。可宁国公对本朝有不世之功,朕自不忍心怪罪于他。

“且朕感怀于宁国公爱女之情,特准其将宁妃尸身带回,容他办个体面的丧葬,也算全了——朕与她的一番恩爱了。”

说到最后那“恩爱”两字,尾音拖得极为耐人寻味。

闻弛听着这话,还觉得这人有些良心,可抬眼一看那人说着这话时,嘴边噙着的那抹不达眼底笑意中,竟是满满的恶意。

闻弛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在怕什么,就是被对方眼中的不善吓到了。

可常安却知道陛下的恶意在哪里。

丰朝的葬礼中,有一步是众亲人观仰逝者的最后一面。

所谓“体面的葬礼”,自是不能少了这一步的。

可是宁妃受火刑而死,死状惨烈,尸身却不曾化灰。

这样的情况,恐怕不少观礼者回去就要做恶梦,而宁国公府更是会从此在各府中抬不起头来。

只是不管这道旨令到底用意为何,常安都立马让人下去传令了。

下完这个让自己心情愉悦的命令,乾承帝却又不搭理闻弛了,继续低头处理奏折。

闻弛一脸懵逼地躺在那里,睡了一整天的身体十分僵硬,非常想起来打一套军体拳,然而却并不能如愿。

他很想问问对方,大清早把他叫过来又不让他干活是为哪般。

不知道他这么干躺着,比打拳还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