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道西侧多是勋贵,东侧多是文臣。钟相府便坐落在东侧的中间。
此刻李伯欣发了话,士卒们连忙招来器具撞门,只是心中嘀咕:消息灵通的文臣,老早便躲到皇宫里去了。便是消息不那么灵通的,今晚听了这么久的动静,也该寻个安全地方躲藏。
钟优国朝重臣、圣眷优渥,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
便是撞开了,捉住几个仆妇管家,又有何用?
大门终于被撞开,落下些细小的灰尘。李伯欣当先而入,咳嗽两声,劈翻两个上前阻拦的家丁。旋即大马金刀,闯到正厅主座坐下。
其余人不知其意,只好守在一旁。
不多时,只见一将,提着一中年男子,从大门而入。
来将正是今夜迟迟不见踪影的那位,李伯欣亲卫出身,是绝对的心腹。
此刻,他将那捆绑极牢的中年人扔在地上,抱拳屈膝道:“此人颇为狡猾、隐藏极深。末将幸不辱命,带人追捕、搜寻一夜,终于将他捉来了!”
中年人惊恐不已,那将一把扯下他嘴里的抹布,还带出鲜血和牙齿。
室内烛灯早已点起,不少人惊讶万分,已经认出了中年人的身份——
赫然是左相,钟优!
钟优现在的样子实在说不上好看。
他身上是农民的粗布短衣,极不合体,还有些臭气。头发滑稽地被割掉了一大截,胡子黏着鲜血。脸带青肿,身上还有好几个脚印。
他早早算到李伯欣今夜起事,即刻准备前往皇宫寻求庇护,也好表忠心。
却不料这个他眼中的莽汉,在第一时间便派出了一堆人堵他,使他不能成行。随后,他又想出种种办法逃生,狡兔三窟,钟相惜命自然有无数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