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真又道:“当初傅北为你复仇,也不算找错了人,本就是我的错。”
她见越荷皱眉欲反驳,忙说:“你先听我说完。”
“江承光将事情安排给我,只做口头交代,那段时间我们又疏远。单单去查落胎药一事,的确只会查到我头上,傅北没有弄错。”
“我也算是为天子挡了一劫。”她脸上有淡淡的笑容,“这样很好,替苏氏偿还了恩情。我再也不想效忠于他,我现在终于属于自己了。”
若是傅北知晓落胎药的主谋便是皇帝……以他的身份心志,如何不会与皇帝两败俱伤呢。
“不过,我和江承光都以为,当年害你的人,已经铲除殆尽。”
合真缓了口气:“若非你自己回来,兴许洛微言会永远逍遥法外。”她是在宽慰越荷。“这些年我对她也产生过怀疑,却始终不能肯定。”
“当年有一个低位宫妃试图谋害你,我想了些法子,能够以眼还眼。偏偏那人也谨慎,虽然多半是中了招,但并不声张,我也没法确定是谁。”
“如今看来,就是洛微言了。”
越荷只是含泪点头:“我对不住你。”
“月姐姐,别这么说。合真都是心甘情愿的。”
苏合真脸上有种明亮的神情。她穿的是少女时的一件旧裙子,绣着洁白的玉簪花,李月河知道那裙子会在风中如何轻柔地摇摆。像是回到了过去,她们亲密同卧。或者这也是合真所期盼。
然而,她已是这红墙之中的苏皇贵妃。
“合真……”越荷伏在她的榻边,泣涕不已,“你别死,别死!我做什么都可以!”
“别说傻话呀。”苏合真又费力地摸她头发,“我,月姐姐,给我讲讲你吧。讲讲你是怎么回来的,你现在又好不好。三皇子我远远见了一回,是个聪颖的孩子。”
她喃喃道:“我好喜欢他,我真想做他的苏姨母,看着他长大……”
“应该的,应该的。”越荷连声答应,“你从前送我的许多东西,我也没砸了毁了。重华大火时抢救出一些,在圣上那里。我回头便问他讨了来,给喜鹊儿做信物,从此他也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