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次,妈妈哭着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贺锦西试图跟她解释,跟她讲同性恋不是变态,跟她讲她最多只算是早恋,跟她讲她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女孩,但都没用。
她温柔好脾气的母亲变得歇斯底里,即使偶尔平静了几天,也会在父亲下班后爆发无尽的吵架。
再后来,弟弟不去上学了,说别人喊他同性恋、□□犯,爸爸也不去上班了,说升职黄了,待不下去。妈妈不再在白天出门,买菜扔垃圾这些必须做的事,都在夜幕降临后偷偷进行。
贺锦西成了全家的罪人。
哪怕她曾经是这个家庭的骄傲。
再再后来,新学期开始时,贺锦西全家搬离了住了几十年的县城,来到了别的城市。
爸爸去做临时工,妈妈在超市收银,贺锦西和贺熠北进入了新的学校,没人再认识他们。
一切好像恢复了正常,但贺锦西知道,再也不可能正常了。
她明白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即使是父母亲人,也建立在这条件之上,一旦你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不配拥有爱。
贺锦西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了她的坚持。
无数次爸爸妈妈问她,你能喜欢男生吗?你能变正常吗?贺锦西都倔强地摇着头。
爸爸说,那我不给你生活费了。
贺锦西说,好。
爸爸说,十八岁以后学费我也不会掏了。
贺锦西说,好。
贺锦西考上了大学,还坚持自己是个同性恋,于是她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