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停止通头,又开始嫌弃她了,拿出一瓶药,“你自己动手,在头皮上撒上药粉,用一块布把头发都包起来。每天撒一次,十天后我们再过来看你除干净没有。”
言罢,宫女们跑也似的走了,生怕被她传上头虱,还警告道:“你不能出安乐堂一步,宫里不比外头,规矩多,稍微踏错一步都可能丢命的。”
出师不利,胡善祥叹气,按照宫女说的给头皮上药,用黑布裹住头发,包得严严实实,就像个粽子似的。
此时夜已经深了,胡善祥在车里一路睡进宫,又是进宫第一天过于兴奋,躺在床上,毫无困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越翻越清醒,干脆不睡了,正值十五,月色正好,不能出去,在安乐堂里转一转还是可以的。
胡善祥本想打一盏灯笼夜游,但没找到可以带出门的灯具,干脆踏月而行。
皇宫就是气派!仅仅一个专门给宫人治病的安乐堂就修建的齐齐整整,雕栏画栋,道路平直,和胡家的正房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胡善祥闲庭信步,蓦地看到前方抄手游廊里有一道黑影闪过!
有鬼!她先是吓一跳,停下脚步,而后冷静下来,心想这里是专门收治病人的安乐堂,安乐堂里病人病情加重,有大夫深夜匆忙出来出诊,实属正常。
对,一定是这样。胡善祥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如果是出诊,为何这里一排房屋都是黑乎乎的,没有一扇窗户亮着灯,在黑暗里能看什么病?
或许我看错了,刚才那道黑影其实是只猫头鹰?
正思忖着,胡善祥听到哐当一声脆响,好像是杯子之类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声音就是从身边的一个屋子里发出来的。
胡善祥看着房子上的号牌,地字丙号。再环视四周景物地形,她记起来了,这正是晚上和她一起进安乐堂里疗伤治病、皇太孙身边一个幸存护卫的房间。
怎么回事?胡善祥走近,把身体贴在房门上听动静。
这轻轻一贴,本该紧闭的房门居然开了,胡善祥靠在房门上,触不及防,身体摇摇晃晃,把房门彻底撞开,明亮的月色撒了进去,胡善祥看见被子落在地上,病榻上重伤护卫双腿绷得笔直。
护卫脑袋上蒙着一个枕头,一个人形黑影牢牢压着枕头。
这绝对不是救命!这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