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六郎两条浓眉拧得快要打结,他踌躇半晌,终是欲言又止道:“殿下,鹿娘子她也许真的……”
他们虽然按着齐王的命令尽心尽力地追查,可没人相信鹿娘子还活着,毕竟火场中抬出的那两具尸首便是明证,赵清晖的话也对得上,两个弱女子遇上三十来个贼匪,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呢?
桓煊却冷冷地打断他:“不可能,继续查。”
顿了顿道:“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说罢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向前疾驰而去。
关六郎低下头:“属下遵命。”
他望着马蹄扬起的烟尘,沉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回到山池院时天光已经大亮,桓煊照旧去了鹿随随曾经住过的小院子。
枫林已染上了秋意,再有半个月就会红似烈火,可枫林的尽头再也不会有人轻轻推开木门,噙着笑迎接他。
院子是空的,他的心更空。
赵清晖的话实在说得不错,那么多年自欺欺人将鱼目当作珍珠的不正是他?
害死鹿随随的不正是他?
赵清晖毫无顾忌地对鹿随随下手,不止是倚仗着武安公府有恃无恐,更是因为他知道鹿随随只是阮月微的替身。
阮月微纵容甚至怂恿赵清晖,也是因为鹿随随只是她的替身。
谁会把一个替身当回事呢?
但凡他对鹿随随表现出几分重视,他们在下手前也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