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人你尽管用,我非母妃亲生,期间情义抵不过陆家后世百年的荣耀,这一点你也可以放心。”
李绩神色不动,静静地听他说着,到此才沉声开口。
“既无心争位,为什么又要将那两样东西攥在手里?”
李缜忽然转动轮椅面向他:“等你带兵打到丰京城门前,一枚小小的传国玉玺,也许不能改变什么,可若再加上父皇的遗诏,动摇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人心了,就算杀了我,这也是你一辈子的污点,你为了让自己干干净净,都不惜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
,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个‘谋朝篡位,弑兄夺权’的名声,现在的所有努力就仿佛一个笑话。”
“我就用这两样东西,跟你做个交换,稳固江山,和于你而言不甚重要的人,这两边,你仔细掂量掂量。”
李绩豁然站起了身,手袖不经意间拂落的几枚棋子,棋子噼啪掉落的清脆响声,一下淹没在他压抑的嗓音里。
“你想要我换给你什么?”
李缜看了看散落一地的黑白子。
一盘的好棋局终究是毁了,到最后都没定胜负。
他复又抬眼:“四弟心里清楚,不是吗?值得我用天下来交换的人,此世唯有一个。”
李绩握紧了双拳,隐怒的双眸深邃得令人心底发寒:“你想要卿儿。”
那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的笃定的语气。
暗夜中窥伺猎物的敌手,在四目相接时竖起全身的羽毛,那是一种不容侵犯的捍卫姿势。
李缜忽然垂下头,压低的嗓音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好像想起了很悲伤的事,他连眼眸都浸在浓郁的苦涩里。
“四弟,卿儿……天生不适合在皇宫里生存,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活下去,你最终有一天会将她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