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眉梢微蹙,单手撑着下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余知白的脸颊。

当他摸了第三十次时,余知白终于忍不住了。

他头也没抬,在祁玦手伸来的同时抓住。

祁玦低头。

余知白睁眼。

“哥。”他坐起身,与他面对面。

洞察一切似的望着他:“你在想什么?”

祁玦朝他笑了笑:“没想什么。”

余知白漠然的看着他,执拗的不说话,祁玦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

他无法,只好蒙住他的眼睛,想要吻他,被余知白躲过。

“哥,你不要骗我。”

祁玦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轻柔的吻,像羽毛扫过。

“我不骗你。就是累了。我看你今天玩的很开心。”

“还好吧。”余知白成功被转移话题:“我小时候捉鱼才是厉害,但凡被我看见的鱼,没有一条能逃过我的手心。明年等我生日,咱们去大溪地,那儿美。”

祁玦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视线。

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茬,揉了揉他的头发。

“哥,今天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祁玦很少见余知白到这个点还精神抖擞,已经凌晨一点了。

“你开心我就开心。”余知白的发太柔软,祁玦揉上了瘾,不一会就把他一头乌发揉的乱七八糟,余知白瞪着他。

“哥,还有几年我就成年了。”余知白耳朵红红,他假装无所谓的看着窗外,“到时候……我……我……”

祁玦伸出食指:“嘘……”

“哥?”

“我不需要那些虚的东西,也不需要那些无畏的承诺,我只要你平安。”祁玦打开车窗,夜风一下子窜了进来。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只要你平安……”

翌日。

有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

祁家的少爷没了。

葬身于山崖之下,被发现时,怀中紧紧抱着一位少年。

少年和祁玦都被祁家人接走,方圆几十里尽数被封锁,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这一新闻,惊呆了众人。

祁家,唯一的独子,就这么没了?

而事故为什么会发生,多年来都成了一团迷。祁家铁了心要将所有消息封锁,任何媒体无从下手,完全嗅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只有山里的阿婆,叹了口气。

旁边的孙子啃着梨,孙女在外面逗狗,阿婆自言自语着:“痴情人,不多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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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知白想到自己上一世死的屈辱,最后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他觉得好笑。

他走到镜子前。

宽大的落地试衣镜照出他全身。

镜子中的男孩比他上一世更添一丝少年气。

再没有之前的长发,头发只到耳际,年纪约莫十八九岁,依旧是清瘦的骨骼,与之原来七八分像。

骨相不似之前柔和,一垂眸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冷。

眼神也好,轮廓也罢,都比先前多了丝锋利。

余知白撩开衣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十字架纹身,只有一块淡淡的发白的印记,像是伤疤一般。

“咚咚咚。”

门被敲响,余知白迅速合上衣领,侧眸盯着缓缓打开门的人。

“少,少,少爷,夫人让我来给你送,送送东西。”一位少女小心翼翼的说着话,她躲在门口,像害怕极了他。

余知白仔细琢磨着眼前的少女,他朝少女走了一步,少女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呜呜呜少爷这都是夫人让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您请过目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然后她一溜烟跑的没影。

余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