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同不置可否地回身进屋,还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接下来几日,他总如此。
仿佛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阿桂见他这模样,也没再逼他。
只是照常叫他吃喝,旁的一概不提。
小孩大了,总有自个儿的心事。
他若愿意说给阿姐听,那她便听着。
他若想藏着,她也不必非要去探究。
转眼,到了五月初五的正日子。
阿桂早早起床,将昨日带回来的艾草和石榴绑成束,插到门上,辟邪纳福。
她还记得前几年方喻同还年幼时,顽劣不堪,将这些艾草扎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插到邻居家,吓哭了附近好几个小孩。
阿桂抿唇笑了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方喻同刚醒,站在井口前头端着竹筒搭着毛巾漱洗,漆黑的瞳眸里了然无光。
阿桂走过去,掀起他的袖口,将织好的五彩丝绑到他瘦削冷白的手腕上。
方喻同皱起眉,作势要扯掉,嘟囔着,“阿姐,这是小孩才带的。”
端午时节,家家户户的小孩都要带五彩丝,意求躲避刀兵之祸,祈祷长命百岁。
方喻同年年都戴,可他如今都十四五岁,秀才都中过了,自然更不喜欢这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