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拉住他的衣袖,清水般的眸子里浮起越来越深的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能与阿姐说的?”
方喻同垂下眸,深幽的目光划过她的手背。
上头有一块很浅很浅的伤疤,还是当年,她为了做绣活儿养家,用烧红的铁去熨一块绣布时,被溅出来的铁星子给烫的。
他眸色深了深,直勾勾地望着问道:“阿姐,还疼吗?”
阿桂怔忡片刻,顺着他的目光终于明白他是在问什么。
忙收回手,下意识地遮住那一小片显深的伤疤,轻笑道:“早就不疼了。”
“阿姐,这些年,为了供我去书院读书,倒是苦了你了。”方喻同声音压得极低,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桂轻蹙起眉尖,故作轻松道:“算不得什么的,都过去了,你还记着做甚?”
“如今你中了秀才,再过些时日又能去参加乡试、会试、殿试,等你有了出息,阿姐一切都值得。”阿桂抿起唇角,眉眼澄澈温软。
天边泛出的青黑色,衬得方喻同眸光深幽。
他抿了抿唇,眸底似藏着翻涌的情绪,垂在衣侧的手掌握了握拳,仿佛自言自语说了句话,又松开来。
清隽好看的眉眼耷拉着,颓唐慵懒得不像话。
夜色虽寂静,可他声音实在压得太低。
风声又响,阿桂一时没听清楚。
只听到一些我出息不想算什么之类的字眼儿。
都是破碎的词,连不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