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同将点的花生米用油纸包着,自个儿只吃了一粒,剩下的全带回了客栈。
阿桂仍昏迷不醒,脸颊潮红,身上烫得吓人。
方喻同有照顾他爹的经验,轻车熟路地将阿桂扶起来,半抱在怀里。
再将盛着温水的茶盏贴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灌进去一点。
阿桂只喝了几滴水,便再也灌不进去。
透明的水渍顺着她的唇角滑下,到下巴尖儿凝成水珠,吓得方喻同赶紧用袖口替她擦干净。
若是顺着脖颈滑到衣裳里,那便不好擦,反倒容易着凉。
方喻同有些心急,若阿桂连水都喝不下,病情定会急剧恶化。
他叹了一口气,将兜里的炸花生米拿出来,轻声道:“阿桂,你说你最喜欢吃这个的,我刚刚出门,给你带了一些回来。”
阿桂还是安安静静地躺着。
没有任何反应。
方喻同心口如火浇,声音压得更低,“阿桂,你怎么不睁眼看看?”
“……你起来吃点好不好?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叫你阿姐,再也不生气捣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说不下去。
眼泪猛地涌了上来,身子控制不住地发颤。
方喻同守在床边,鼓起腮帮子无声地擦着眼角刚刚渗出的湿润。
拭得眼角发红,却倔强地别着脸,不想让阿桂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