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也是昨日才知,官兵们对病了的难民格外上心。”
如今看这景况,怕是有了瘟疫。
阿桂她们所在的这一边,一直有官兵盯着,若有谁咳了一声,便会立刻被拽出去。
而另一边大营,似有若无总能听到的那些声音,应当是生病的难民都被扔去了那边。
方喻同捂紧嘴,不敢再乱咳。
忽然扭过身子,背对着阿桂,低声道:“你离我远些。”
阿桂捏了捏他微烫的耳根,“你莫怕,若是你得了我们吃住都在一处,想必我也早就染上。”
她笃定,方喻同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所以绝不能让他去另一边。
若是去了那边的炼狱,就是没有瘟疫,只怕也会染上瘟疫。
渐渐的,这边的难民似乎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皆蜷缩成一团,默契而诡异地沉默着。
干瘦的脸上,一览无余的惶恐和担忧。
这样安静下来,倒显得那边的咳嗽声越发明显。
每咳一声,都像是锯子在心尖上拉扯着,不得安宁。
大家都怕。
他们所在的大营与另一边只是用简易的帘子遮着,迟早,会被传染。
晚上,官兵送来了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