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敲到十来户的时候,阿桂居然听到了人声。
开门的,是头发花白年逾古稀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腰。
阿桂一怔,“陈爷爷,你没走?”
“阿桂?你怎的回来了?”陈爷爷眯起眼,打量仔细后,也是一愣,又看向方喻同,“这是?”
“路上捡的。”阿桂敷衍了一句,又关心地问道,“陈爷爷,村里只剩下你没走了吗?”
被“捡”来的方喻同在后边回身看雨,漆黑的瞳眸映着滴答的雨水,默默鼓起了腮帮子。
陈爷爷也没太在意他,跟阿桂唏嘘道:“是啊。你二叔二婶都走了,昨儿刚走。村长好像是要带大伙儿去开州一带,说是那儿水肥草美,气候也好。”
开州?
阿桂一愣,开州与景江镇是两个方向,幸好她们没跟着正丰村的大队伍走,不然这银子怕是永远都追不回来了。
不过听到二叔二婶昨儿才走,阿桂也稍稍放了心。
到时她和方喻同走走近道,应该能追上。
陈爷爷领着阿桂和方喻同去屋里避雨,拄着拐杖道:“你们今儿就睡我家吧!瞧你们饿得都跟瘦猴似的,我去给你们做点儿吃的。”
阿桂也知道二叔二婶家估计不好落脚,陈爷爷愿意收留她们一晚,自然是极好。
她快步追上陈爷爷,温声道:“谢谢陈爷爷,不过饭就我来做吧,我们自己带了粮食,总不能太麻烦您。”
陈爷爷哈哈一笑,“你这孩子,就是太讲究。”
今儿早上正丰村的乡亲们送了不少糙米。
阿桂抿起唇角,一边淘洗,一边问道:“陈爷爷,你怎么不和大家一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