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着云袖,低低道:“……后来,便是我梦中偶尔回闪的场景,你忍无可忍,发起宫变。那日,朕一如既往地去上朝,被你手下禁军逼得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反抗你的臣子被一个个杀尽。”
沉玉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双目沉着,静静地听着。
她话里的人,秉性似他,又不似他。
“我只要让你不杀谁,下一刻,那人的胸口便被你的刀贯入,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从来没有比那时更加怕你。”
她在意谁,他便恨谁,似他。
“你将我困在元泰殿的软塌上整整七日,亲伺饭食,逼我承欢,肆意折辱,手段用尽,甚至不惜给我下药。”
逼她爱她,似他。
下药辱她,不似他。
沉玉的手紧了又松,双目嵌火,紧紧盯着她。
华仪笑了一声,看着他,说:“后来,我暂时向你服软,假颜讨好你,你以为我已经放弃,中了我的计,被我毒死。”她叹了一声,“……随后,我也毒发身亡了。”
知晓她花花肠子太多,还轻易信她,不似他。
对温柔顺从的她始终狠不下心肠伤害,似他。
沉玉闭了闭眼,起身看着她,慢慢道:“同归于尽?”
“是的。”她回忆着,唇边笑意温缓,道:“从我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如果可以后悔,我一定不要和你重复那样的结局。”
“我醒之后,偏生你就在我身边。”
“十七岁的你,心思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