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毛球预料的那样, 楚王对婉嫔毫无感情，他的确是想通过婉嫔试探一下他皇兄的真实态度：他带兵多年，何至于不分是非？

婉嫔身为养母，对宫人苛待皇子皇女睁一眼闭一眼, 只被罚封宫自省, 明面上的位分都没降, 皇兄已经称得上克制。

只是这件事唐氏这个蠢女人也有责任, 事关他的宏图大业，他不能坐视唐氏丢了宫务处置之权。

而且他和唐氏做下的事再怎么隐秘，总不至于无人知晓, 他又不能把知情人全部灭口, 所以唐氏决不能失势, 起码现在不成。

楚王存着心事, 和他皇兄闲聊。

他有意拖延, 皇兄肯定看出来了, 但皇兄全然不似以往不耐烦, 像是随时都要克制不住发脾气的模样。

皇兄越是和气自在, 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他答应唐氏“近年伺机而动”，基于皇兄越发癫狂。皇兄不疯, 他没那么自信自己就是那个天命之子。

楚王顿感头疼,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换来皇兄温言抚慰。他心说得让心腹跟唐氏好好说道说道, 他这阵子也不宜和唐氏再见面。

却说德妃唐氏一宿没睡, 今早起来自然难掩憔悴之色。听说情郎午后要来探望元泰帝, 她才来了精神，盛装打扮过后就在宫中坐等情郎到来。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太阳落山, 才等来了急着来报信儿的小太监。

原来楚王离开乾清宫就径直出宫了！

德妃唐氏蹭地起身，掀了手边的茶几，茶碗杯碟碎了一地，她犹不解气，面目狰狞，手里抓到什么就往地上砸。

大宫女瞧着不像样，和几个宫女顶着四散的碎瓷片和翻飞的摆设上前，好歹拉住了自家娘娘。

大宫女苦劝道：“娘娘，您忘了婉嫔如今怎么样了？”

这都快两天了，陛下哪里还有疯癫的征兆？陛下不疯癫，哪里还糊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