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还是低着头。
八名旗手的皮鞋踏着威尔士灰岗岩上,节奏整齐响亮,往升旗台挺进,他们今天的任务不是升旗,而是降旗,在合唱团一曲《精神领袖之歌》中把旗降落于半程。
之后乐队将奏响戈兰国歌,之后朝天鸣炮八声。
连帽衫还戴在桑柔头上,这样可不行,缅怀时所有人都必须脱帽。
迟疑片刻,轻轻扯落一直遮挡住桑柔大半张脸的连帽。
很久很久以后,苏深雪都记得连帽下的那双眼睛。
三分茫然三分惊慌还有三分好奇,藏于黑色碎发背后,像从森林误入闹市区的小鹿,黑漆漆的,水盈盈的。
在那一个瞬间。
就在那一个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忽然而至,忽然而至地还有:犹他颂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眸时,是何种心情。
也……也和她一样,充满惊艳吗?
如果这个时候,这种说不清道不明之感只是稍纵即逝的话,那么,在鸣炮声响起时,桑柔的眼睛落位让苏深雪心里泛起阵阵不安。
降完半旗,乐队奏完国歌,鸣炮手做出发令手势。
第一发炮声响起,站于苏深雪身边的桑柔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着,这是来自于布满硝烟国家的女孩,想以眼神安慰她,却看到她慌张的眼神在四处找寻,寻找着,最终……最终定额在一个方向。
桑柔目光定额方向为犹他颂香所站方位。
触及,瞬间光阴,慌张在那双眼眸里如数消失。
犹他颂香背对她们而战。
苏深雪心里一沉,忽地,心里紧张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