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了副极出色的相貌,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岩岩若松竹独立。
素来待人又温仁和煦, 直到今日前, 在场大多数将领还以为他是个满腹酸稿的小白脸文官, 乍一听这果断铁腕的轻描淡写,方才咂摸出点这人剑走偏锋的冷和狠。
一时没人能搭得上话。
半晌,还是戚文澜艰涩地道:“给我们半天考虑。这不是小事,不能靠一人热血上头决断。”
“可。”宣珏给了诸将士半天考虑, 回居住营帐后,铺纸研墨,将他修好的木鸾放飞。
寄出的信只有二字:守住。
同时驿站信使也快马传报,狼烟高起。
宣珏不指望这狼烟能传回帝都——除却沧城略有燕兵小打小闹,其余城池仿佛为了印证谢温这步以敌退敌的计谋正确,城外敌袭,撤了个干净。
戚文澜坐立不安,当日下午等来宣珏东燕地形稿图后,一锤定音:“东进突袭。”
他看向宣珏,见他仍从容自在,皱眉问道:“你不急?”
“急。”宣珏坦诚,“急有何用?于事无补。再者,我信她。”
戚文澜微愣。
宣珏嗓音柔了几分:“尔玉要除谢温,她怕出乱子压制不住,早就暗中调兵了。按照计划,燕军来袭前,京城附近诸军,包括漠北二十万戚军里的五万,会调入望都由她接管。你说,算不算留下的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以守望都。
否则凭借望都单纯的羽林卫和九支都城守军,根本不可能抵挡来势凶猛的燕军。
等燕军兵临城下,再调军队,也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