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啊,法子多的是。”谢重姒忽然冷声道,“那个面首,三哥杀了没有?还是带了回来?”
温远来了精神:“三皇子上禀的说法是就地斩决。但臣重金贿赂送信骑兵和窕城士兵——没有杀。非但没杀,还好吃好喝地款待人家。难不成是想日后要挟?”
谢重姒裹在厚裘袄裙里,跪坐席地,捧着膝上的汤婆子,沉默良久,艳若桃花的面颊上冷凝含霜,摇头道:“要挟?拉拢示好才是罢!顾九冰能走能逃,摆明了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水开闸。谢温打得好算盘啊。本宫倒要看看,顾相最后到底承不承他这个人情?!”
若顾九冰真是趁其不备逃走,三哥要么恼羞成怒斩杀面首,要么扣人回朝,决计不可能糊弄朝廷的同时,留人一命——好等风声过后,将顾九冰的“心上人”送去东燕。
只可能这两人本就暗通款曲。
“……那殿下,之后的布局,是否照做?”温远也吃不消这位殿下的怒火,小心翼翼地道。
谢重姒发了通火,招呼大清早奔波入宫的温远用膳,嗓音也柔和下来,懒洋洋的:“为何不做?机会难得,让三哥多笑个十天半月,笑大点声,将往年昔日所有憋屈郁闷都笑出来,也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孝敬他。温大人还饿着肚子吧,来人,再上一份膳食,做软和点。”
温远牙口不大好,惶恐地谢过,又听她随口问道:“所有消息,都是一式三份,一份来京,一份往越,一份至沧吧?”
“是。”
谢重姒稍微安心几分。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但知晓内幕过少,难窥真相。
只能寄希望于离玉同样觉察有异,去窕城一探究竟了。
远隔千里的沧州城池内,宣珏同样眉心微蹙道:“不对劲。”
戚文澜刚迎了波夜袭归来,军医替他清理右臂伤口,一边听小兵读完密报,一边大剌剌地道:“怎么?东燕沿海,外来风俗糅杂,民风民俗开放点也正常不过,不用大惊小怪。能退敌就是好的——不过谢温这小子心眼也太小了,刻意报复,就是不让顾九冰也来咱这儿转悠转悠。还有燕军腻着不走呢,烦死了。”
宣珏沉吟片刻,忽然问他:“文澜,我想去窕城会会那个‘面首’。”
“不行。”戚文澜矢口否决,“窕城都是谢温的人手眼线,他和背后江家现今恨咱们恨得牙痒痒,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