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无措到不知如何开口,像是喘不过气来,吞吐了会呼吸,才缓缓说道:“是扬州的时候吗?还是苏州的时候?或者回京之后,我表现有异,和本该的不同,再或者……”
“这不重要。”宣珏打断她。
“这很重要!”谢重姒道,“你为什么不说?!不问我?不当时就质问?非得憋在心底这么久?!”
宣珏眉梢一扬,像是自嘲:“臣哪敢啊?”
谢重姒无话可说,将他隐没暗处的小心翼翼悄然拢起,向来不甚敏感的心被这千丝万缕割地生疼。
她同样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不敢?”
宣珏一抬眼眸,眼中神色不言而喻——
那几百日夜的冷言相待,静默对峙,不死不休的荒谬结局,凡此种种,都牵扯围困得他裹足不前。
宣珏:“你说我为什么不敢?殿下,非得逼我剖心挖肺么?刀子是在你手上不错,但好歹也给我……”
他像是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留条活路吧。”
今夜挑明,已是他的极限,再也不想深究彻底。
谢重姒一愣,不知道宣珏是否胸梗难受,反正她心口已是一抽一抽。
心一横,想要拉住宣珏,道:“我没有想逼你,但是离玉,离玉!”
她声音大了几分:“你就这么避而不谈吗?!”
宣珏神情依旧平稳,不动如山,他颔首有礼地问道:“不行吗?”
谢重姒一时半会被他这自然至极呛得说不出话,一句“不行”还未出口,就听到不远处叶竹急匆匆寻来:“殿下!找您大半天了,怎么到这来了?”
谢重姒这身红衣,无论白日黑夜,都极为显眼,叶竹乍一眼就看到了她,然后才注意到一旁深蓝长袍的宣珏,同样见了个礼:“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