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珏再给自己面前酒盏满上,道:“若是等到,再好不过;若是未果,亦且命数。”
得之他幸,不得,看山河安定,破碎重回,亦是他幸。
戚文澜琢磨出尾生抱柱的痴情味了,咂舌道:“谁啊?这么劳心伤神的,至于吗?”
见戚文澜果然追问,宣珏垂眸轻笑了声,像是要敬戚文澜,举杯郑重地道:“尔玉。”
戚文澜醉酒上头,下意识仰头喝了个干净,大着舌头道:“哦,尔玉啊,我帮你劝她去,也忒没眼光了……等下???!!!”
戚文澜回过神来,愣了愣,轰了个外焦里嫩,陡然起身道:“你说谁?!”
宣珏平心静气地回他:“尔玉殿下。”
“宣珏你——”戚文澜气得七窍生烟,“凭你那七窍玲珑心,猜不出来我……”
“知道。”宣珏打断他,诚恳端持,“所以我不想瞒你,如实告知。”
戚文澜简直想给他清俊的脸上来一拳,忍了片刻,将桌案斜踹翻地,噼里啪啦杯盏狼藉一摊。
发泄完又觉得师出无名,怒瞪了一眼想围上来的同侪,喝道:“骂江家老贼呢,看什么看!该吃吃该喝喝去!”
转过头来对宣珏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江南数月?”
“更早。”涉及前世,宣珏也无法详细阐述,无奈召来酒楼店家收拾,然后道,“抱歉,是我之过。”
前世让戚文澜身受百余板子,困顿塞北,是他之过。
到最后,哪怕他持稳出一个海清河晏的天下,明暗皆布置妥当,戚文澜只需归京择人扶持摄政,但对于驰骋惯了的将军来说,不啻于当头砸下重任枷锁。
同样,是他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