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姒指给他瞅:“您看,两须在这竖着呢, 中间那段我雕不开, 一雕就碎, 就留着没分开了。”
九五之尊静默地陷入怀疑之中,凑到面前看得差点没斗花眼,试探道:“玉蝉吧?重重,其实这个啊, 你刚上手,算很不错了。若是对雕工感兴趣,朕找司制坊的老匠人来教你?”
“……不必了。”谢重姒委婉回绝父皇的安慰,又赌气地尝试四五天。
终于对照她现有的藏品玉蝉,依葫芦画瓢雕出了个较为满意的工活。
然后揣着羊脂色的温玉,出宫堵宣珏去了。
户部忙碌,毕竟是民生脉络,隔三差五还得帮其余五部跑腿。
在朱雀大道上等到傍晚,听了小曲逗了姑娘,还没等到人,谢重姒干脆将折扇一收,下茶楼,往南走去。
她今儿男装,绛紫长袍,皂靴镶金,束了个色泽俏皮的红玉冠,煞是风流。
走在朱雀大道上,整个人就像是浓墨重彩的画,无端繁华旖旎,锦绣荟萃。
仗着没人看出是她,谢重姒大摇大摆地晃入长安巷。
篱笆缠藤,围在白墙外,宣府门口,石狮像前,有一株不知多少年岁的桂花树。
粗壮树干枝桠上,桂花早就枯萎了,唯有最顶头一簇,泛着鲜嫩的淡黄。
谢重姒左看右看,有点心动,瞥见四下无人,娴熟地足尖一点,从树干踩上侧枝,伸手将顶端的桂花摘入怀中,再心满意足落地。
再抬头看过去,没什么作案痕迹。
不错。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走进,侧头,余光里是颀长身影,她还以为是宣珏,转身笑道:“哎离玉,你回来……”